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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舊房客與新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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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過人的眼力一眼就瞧出了魔力擁有者的身份,築夢師,他知道他,大名鼎鼎的築夢師】

送面粉的商鋪小販欠著腦袋關上了門,白菱格大勁兒撲弄著圍裙上的面粉,整得滿屋子都是。

“嘿嘿,去外面忽扇。”黑菱格從內堂走出來,一只手掐著腰一只手擰著鼻子,不耐煩地沖白菱格說道。“昨天折騰了一宿,今天一大早起來還要吸一鼻子灰。”

白菱格也不樂意了,她白了他一眼,“巔亡人又在搞什麽鬼?還真是少見他從他的窩鉆出地上呢。”

“他搬走了。”黑菱格咕隆進一杯水,然後把杯子遞給白菱格要她再給他倒一杯。

白菱格接過水杯訝異地看著他,“搬走了?!在昨晚?他是搬走了?”

“你不是一直盼著他走嗎,幹嘛這麽吃驚。”

“是倒是,可是,他租金結了嗎?他還欠我們半年的租金!你管他要了沒有?”

黑菱格捎了捎後腦勺,“我說你準不準備給我倒杯水喝,我自己去...”

“要沒要?”白菱格咬住不放。

“他說下次的。”

“下次?下次?”

“是的,下次。”

“那你知道他搬哪兒去了嗎?”

黑菱格聳了聳肩說:“他怎麽會告訴我。”

杯子被狠狠壓在桌面上,白菱格的雙手按住胸脯,仿佛一只猛獸即將按捺不住要從裏面蹦出。

她發自內心地問他:“你是不是傻?”

“別糾結這些,白菱格,巔亡人會還的。”

“噢,一個幾百年不從地下室出來的怪胎,突然有一天想起來他還欠著某人一筆錢,然後跑到這裏來把這筆錢還給你,你是不是這麽想的?別告訴我你還有別的愚蠢到家的想法。”

黑菱格不想繼續這番爭吵,反正他知道吵到最後每次都是她贏。

“別跟我擺出一副‘算了吧’的表情,你這個呆頭鵝!”白菱格走到木櫃前蹲下身子,沒好氣地翻來翻去。

“找什麽呢?”

“牌子!當然是牌子!地下室難道要空著白白浪費?上個租客沒有掙到,下個租客一定要狠敲他一筆!”

“不會空的,親愛的,已經有數了。”

“什麽?”

舊租客昨晚剛搬走今天就有人來住了,這讓一直覺得他們地下室不好出租的白菱格露出一臉狐疑。

黑菱格癟了癟嘴,“岱普諾,他約定了...”

白菱格正準備一通反駁,黑菱格搶先又接著說道:“給了個好價錢,是的,”他點點頭,表示這個價錢絕對可以駁回她的一切否定,“岱普諾回來了。”

“他是被趕回來了吧。”白菱格漠然地說著,一如既往地對這個人不抱有好感。

“這種話就在背後說說吧,別...”

“得了,一提到岱普諾你就軟得跟個茄子似的,那個壞蛋把那兩個呆頭呆腦的小姑娘騙去粲尼羅那種地方,搞不懂他害她們做什麽...”

提起這個黑菱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把白菱格拉到桌子前讓她也坐下,神秘兮兮地看著她,“你知道昨天我找到了什麽?”

“巔亡人留下的租金...”白菱格斜著眼睛,特意諷刺他說。

“不是,很有趣,”他從懷裏掏出一本舊冊子,“這個。”

白菱格都沒有打眼細瞧,這是很久以前的棺材交易名冊,“上面全都是些買棺材的倒黴鬼名字,有什麽好看的。”

“很巧...”他把冊子翻到事先握了角的那頁,“那兩個女孩的父母,他們真的在我們這裏定制過棺材,不過是在二十年前,你看...”他的手指向下一劃。

白菱格看到了,那一頁上的的確確有“煥-托特”這個名字,但令她定睛的不是這個名字,而是名字下方的幾道紅線,線是她畫的,她記得那天是她接見的這個買主,這個人是棺材的買主,但棺材不是給他用的。

她慢慢回憶著...當天,這個叫煥-托特的男人和另一個男人一起走進她的棺材鋪,那時這間鋪子她和黑菱格開了才剛滿一年。叫煥-托特的男人說他是一名入殮師,而他旁邊的那位極有可能就是使用棺材的當事者,因為她留意到那個人神情嚴肅,總是沈著臉,低著頭,一副不想與任何人打交道的模樣,不過魔力擁有者是能夠被相互感知的,她判別出那個人和入殮師的不同,並且是個力量很強的家夥,所以她格外地註意他,沈思的時候手裏的筆來回在冊子上畫線。她趁他們專註選棺材的間隙偷偷溜進內堂,把黑菱格叫出來,黑菱格過人的眼力一眼就瞧出了魔力擁有者的身份,築夢師,他知道他,大名鼎鼎的築夢師,於是他很奇怪這位築夢師怎麽會和這個昂特有交涉,還來這裏選棺材...

“想起來了?”黑菱格打斷白菱格的追憶。

“有什麽關系,都是過去那麽久的事情了。”白菱格嘆了口氣,想念起那時的自己還年輕漂亮。

“你剛才不是疑惑岱普諾為什麽誤導那兩個女孩去粲尼羅麽?據說一個和岱普諾有關的女人...”

“嗯?”

“那個女人的死...”

“嗯?”

“和那個築夢師有關...”

“而那個築夢師又和那個入殮師有關系...就因為這個?”白菱格有點恍惚,還是弄不清楚個中原由。

“往下我就不知道了,事情是很覆雜的,據說那個女人還和那個人有過關系。”

“哪個人?你瞅瞅你,能不能行了,這裏又沒別人,說話別有一句沒一句的...”

“就是那個...那個...”黑菱格用手在心臟位置比劃著。

白菱格頓時領會了,黑菱格不敢說出口的是那個幾十年前被斷竹帶走了心臟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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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一直企盼有一只船出現,現在他們真的上船了,只不過是被這幫野蠻人從一座孤島押運到另一座孤島。船的名字叫“保衛號”。

墓埃早在兩天前搜尋魔力並全方位探尋周遭的時候就知道往北幾千米處有一座島嶼,這些人一定是從那裏來的。上船前他留心聽到了落腮胡子和另一個人的悶聲對話。

絡腮胡子說他們反正都來了,留下幾個人再找一遍,日子快到了,他們就都玩完了...墓埃只聽到了這些,不過他覺得夠用了。

他們三個被關在了一個堆放雜物的小船艙裏,這裏漆黑一片。

“不管怎樣,我們有了一艘船。”墓埃摩挲著被繩子綁住的雙手,要不是黑暗遮住他的臉,煥-汀和塔央該會看到如何一副神采奕奕的面容。

“那是不是該在他們吃掉我們之前唱首歌慶祝一下。”塔央反問道。

“我們得想想辦法。”煥-汀說。

“沒錯,首先,讓我把你們的繩子解開。”墓埃在黑暗中摸索到了汀,先給她松了綁。

“見鬼,你是怎麽做到的?”塔央並不情願地感覺到自己真是有點佩服他了。

“再熟練不過的,”他又解開了塔央的繩子,“現在該找點事做了。”他摸索到了艙門,無疑已經上了鎖,周圍都是些臟衣服,和一堆瓶瓶罐罐,沒什麽能夠利用得上的,不過還好他們隨身佩戴的劍沒有被沒收。

“汀,我想起一件你會很樂意聽到的事。”墓埃用一種很愉悅的口吻低聲說道。

“什麽?”汀在一個罐子裏找到了一把水果刀,把它藏在了靴子裏。

“你把淚竹落下了...”

“謝謝你幸災樂禍的提醒,不過它在我身上呢。”

墓埃借助從門縫透進的微弱光線看向她腰間,微微皺起眉頭,“什麽時候?”

“當你們確定淚竹不在我身上之後。”

“很好,在那之後我們都接受它被你藏起來的事實,而沒人再去註意你的劍鞘。你騙了我們兩次。”

“如果你不對淚竹打主意,就根本夠不成欺騙。”汀盡量把聲音壓低,手裏還在繼續翻找著。

“看我找到了什麽...”塔央打斷他們,她把手中的東西戴在了汀的頭上,一頂看不清什麽樣式的帽子。

船艙外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兩個矮個子家夥手持著蠟燭倉促地打開了艙門。

“加加嫩,誇嫩!”其中一個看到面前三個俘虜依舊被繩子束縛得很好便樂呵呵地對另一個說道。

“我猜他們在說我們很乖。”墓埃態度樂觀地替他們解釋道。

“嫩!拽拉!”那個說話的野人又蠻橫地說。

“我猜這句是叫你閉嘴的意思。”塔央斜睨著墓埃。

船靠岸了,兩個矮個子來押他們上岸。

墓埃故意磨蹭了一段時間,當他們三個跟著走出船艙的時候船上大部分人都已經上岸了,剩下幾個舵手忙活著。

毫無防備走在前面的兩個矮個子被煥-汀和塔央擊中後腦倒下了。

“別動!”墓埃箭步上前用劍抵住留在船上作著指揮的家夥,他認出這個人就是和絡腮胡子說話的那個,煥-汀和塔央在兩旁做著掩護。

“靠你們三個沒有用的...”那人怯怯地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然後又瞄了一眼他旁邊右眼處落著一條長疤的壯實男人,眼神在求助,他的這一舉動讓墓埃躊躇了,他到底是不是個指揮者。

“所以你最好招呼你的夥伴以最快的速度啟動它,載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墓埃說,隨時預備著旁邊兇神惡煞的這位。

“在那之前,最好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放下你們手裏的劍...”

一時間煥-汀、塔央、墓埃的脖子都被尖刀的利刃克制住了。

“早就該沒收你們的東西。”絡腮胡子訕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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